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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玄游還是開了門。
因為再等到下一個能帶他回去故鄉的人, 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
而在那之前他更可能被聞風而來的各大門派瓜分屍體。
他是一只假扮人類接受人類教育幾千年的龍，不太能接受自己沒有全屍。
當然，盡管他作出了妥協, 他也依舊不能輸了氣勢，對著進來的某個後輩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斥責。
“我活了那麽久, 都沒有見過跟九尾狐結伴而行的龍族！你爹怎麽教你的？”
龍堯一臉冷漠：“我沒見過我爹。”
老頭子的話戛然而止，碎碎念了一句“這群濫情的東西, 真是讓我恥與為伍”，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不管這狗模狗樣的東西對你說了什麽，你都得意識到一件事：九尾狐它是吃龍的！”
六歆雙手抱胸，目光在四處尋找：“啊, 確實, 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龍肉了，現在想想還有些懷念。雖然你年紀大點, 但你抽了整個秘境的金靈氣封印屍體，估計保鮮做的不錯，我就不嫌棄了。”
玄游氣得直拽胡子, 要不是他現在只是一團殘念，估計能沖上去跟狐貍拼命。
龍堯夾在兩個妖修之間，內心毫無波動。
九尾狐吃龍怎麽？
根據統計,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妖怪都吃人。
至於種族仇恨, 跟他一個前途大好的無涯書院弟子也沒有關系。
除非誰給他好處。
而現在的他只覺得這兩個人吵鬧, 在浪費時間。
正在看幻術表演的燈塵：“我怎麽覺得, 他們說的話跟動作不太搭啊？”
對於一個天然系來說，哪怕是將最完美的幻術放到他面前, 他也會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桑靈犀咳嗽一聲, 準備說點兒什麽糊弄他。
燈塵卻很積極地擠到玄游和龍堯之間, 問玄游：“前輩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玄游一看他光潔的腦門就皺眉，皺完眉又覺得不對勁：“你們佛修現在也開始問別人的心願了？”
“不應該問嗎？”
“一般都會直接開口說你該放下了。”
燈塵沒想到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不是正經佛修的事情，他知錯能改地說：“前輩是時候放下了，就讓貧僧助你……”
“不。”玄游斬釘截鐵地說，“我還有未完成的心願。”
燈塵又是從善如流地改口：“那麽前輩您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呢？”
桑靈犀覺得自己算是知道原世界線裏燈塵是怎麽完成超度的了。
蒼角秘境前期死亡率低，並不是大家猜測的那樣，是他對秘境的掌控不夠強，而是他本身非常親近人類，願意將自己的陣法給他們當做歷練場地。
燈塵雖然帶了一身神級裝備，但是非常講道理，沒有不講武德地強行超度。
玄游也就放棄了跟他魚死網破，用自己被超度換對方不破壞秘境，不帶走任何東西地離開。
所以男主進入秘境時，這裏依舊保存完好。
桑靈犀逐漸理解一切，她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註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後笑著說：“既然前輩有未了的心願，我們也有各自的目的，您不妨展開說說，看看我們誰能滿足您的需求。”
這個提高效率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接下來的畫面變成了——
表面：三人一龍坐在一張桌子的四邊，開始洽談。
實際上：六歆坐在桑靈犀的位置上，她拿著一張幻術構造的黑板，對玄游進行語言指導。
玄游本來不想聽她的，但發現她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分門別類地寫好後，就情不自禁地照著念了起來。
“首先，不可以動我的屍骨，無論你們誰想要我身上的材料，都給我打消想法。”
桑靈犀和燈塵都不是沖著這個來的，自然無所謂。
龍堯有些遺憾，但想到對方和自己的另外一半血脈同族，對他的態度也很不錯，勉勉強強算是親人，就很幹脆地跟著點頭。
玄游：“我的第一個願望，是有人能夠將我的屍骨悄悄地（這句形容為本人添加）送去龍族葬入祖地，你們有人願意嗎？”
兩個正經人類都搖了頭。
世間真龍稀少，剩餘的世代群居，抱團嚴重，那就是大乘期修士，沒有邀請也不敢擅自進入龍族的。
他還要求悄悄送，他們就是有八百條命都不夠用。
龍堯舉手：“我可以。”
玄游開心地摸了摸胡子，將一個古樸的玉戒遞給他：“來，這個是給你的報酬。”
龍堯滿懷期待地用神識掃了一遍裏面的東西。
放眼望去，不是書就是玉簡。
玄游為他準備了龍族小孩必備讀物（六千年前的版本），一些族中當年為他準備的秘術備份，溫養洗練血脈的材料清單。
龍族通過洗血來維持血脈純粹的做法雖然有一定成效，但也導致了一些新生的幼龍丟失傳承記憶，所以他們會給新生的幼崽準備這些東西。
他的血脈傳承十分完善，這些的東西一些沒有用上，剛好交給需要的崽子。
龍堯不但沒有感動，還覺得這條龍實在是摳。
這老龍不會是鐵了心要把遺產帶進墳裏吧……不如留給需要的人！！
他在心裏嘶喊。
玄游並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繼續說著自己的心願。
桑靈犀除了第一句，後面都是關鍵詞提醒，下一個關鍵詞是“師門”。
“我曾經拜過一位人類陣修為師，他叫杜飛舟，中州雙城人士，五千年前就死了，我的同門也多是如此。”
玄游從袖子裏拿出一塊十分暗淡的陣盤，半透明的手拂過陣盤表面，連灰塵都沒有擦去一粒。
它的材質是最普通的隕巖，其上篆刻的陣法早已在歲月的消磨下變得模糊，再也無法起效。
他從族中跑到中州的那天，在雙城的城門外見到了一個擺攤的道人。
道人一直低頭篆刻陣法，即使有人沒付錢就拿走了他出售的陣盤，也沒有擡起過頭。
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被他人的期待、驕傲和羨慕填滿的生命被洗刷了一遍，即將被填入令他期待和癡迷的東西。
所以他拜了那位道人為師，成為了一個陣修。
這樣的一生，他有不甘，有很多遺憾，卻沒有後悔。
玄游：“我希望有人能夠找到我師尊的後人，將這塊陣盤交給他，讓他供奉給我師尊。”
他終究是沒有見過師尊描述過的大道盛景，但已經見過足夠多的精彩。
講與師尊聽吧。
燈塵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積極地答應下來。
玄游給出的報酬依舊具有個人特色：“等事情解決了，我可以被你超度。”說得像是他能跑得掉一樣。
下一個關鍵詞，桑靈犀寫的是“人間事”。
玄游確實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他興致勃勃地想著該從哪裏問起，但他與時代脫節至少兩千年，很多事情此刻再問出來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悠長地嘆了口氣，他說：“給我講講近兩千年關於陣法的歷史吧。”
這門課龍堯和桑靈犀都有上。
兩千年歷史對修士來說，不算太長，但在充滿學術研究氣息的無涯書院，足以讓一門學科面目一新。值得一說的內容不少。
龍堯將講述的機會留給了桑靈犀。
她讓系統準備了一份《陣法發展歷史上的大事件》，自我潤色了一番，為玄游娓娓道來。
玄游聽得十分入迷，時而發出“原來是這樣”“竟然還能這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聲音，可是說是非常激動。
聽到最後，他又是一聲長久的嘆息：“我要是年輕個幾千歲，就也去無涯書院念書了。”
他進入蒼角秘境的時候，無涯書院已經很有名了。
但那時他已經步入老年，既不符合學生標準，又沒有心思去教學生。
只能說生不逢時。
為他講故事的桑靈犀收到了一份幾千年前的陣法筆記。
上面詳細記載著一些失傳的陣法，如果交到書院說不定能直接抵畢業論文，但要說用處的話……
玄游感受他們無語的情緒，解釋道：“我兩千年沒離開這兒，又死了一千年，很多東西都壞了。秘境被我改成這個樣子，也沒長出來什麽好東西。給你們的東西，都已經是我選出來的最合適的了。”
聽起來合情合理。
但是桑靈犀信他個鬼。
原著男主繼承了多少遺產，她還能不知道？
確實不太符合一只壽終正寢的龍該有的財富，但也沒有到這種拿書拿筆記搪塞的地步。
這不是龍，這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啊！
短暫的冷場之後，三人開始各自提自己的需求。
燈塵：“宗門派我來此，是為了超度前輩。雖然我答應了要在完成您的遺願後再行超度，但您最好給我一個憑證，讓我好向宗門交代。”
玄游擺手：“我只是一縷殘念，無法離開秘境，等會兒你走之前超度我就行，要憑證你用留影石嘛。”
龍堯：“我不知道龍族怎麽走。”
玄游：“……我的住處應該有地圖，你等會兒自己去找。”
至於其他的收獲，就看他自己了。
桑靈犀清了清嗓子，問出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我想借前輩的伴生靈珠一用。”
作為一條伴隨天地異象出生的青龍，玄游是銜珠而生。
這顆珠子就是系統在得到主系統能量支援後查閱出來的，上下一萬年裏最有可能拯救姬茗若的寶物。
所以原著裏蓬萊花大價錢請星演閣閣主算出來的救命機會根本不是指男主，而是玄游的伴生靈珠，只是後來陰差陽錯了而已。
原著裏的靈珠，很可能被葬進了龍族的祖地，再無得見天日之時。
玄游聽完她的話，直接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你好大的口氣！怎麽不說要我的龍珠啊？”
“晚輩無意破壞您的遺體。”桑靈犀禮貌地說，“我想要您的靈珠，是因為我的朋友等著它救命。”
他冷笑：“我也等著它跟我一起下葬，不給。”
桑靈犀：“前輩不妨試著提出要求，即使我滿足不了，我朋友家裏應當也能是滿足的。”
讓蓬萊的人知道有這麽一樣能夠救活姬茗若的寶貝，那就是仙器，他們都能掏出好幾把來換。
然而對方完全不心動，斬釘截鐵地說：“不需要。”
“那您或許還有他人難以實現的願望，可以……”
“不可以，沒得商量！”
兩人並沒有僵持很久，就被第三個人的行為打破了。
有的狐貍表面恬淡地坐在桌邊，實際上已經偷偷地挖了別人的墳。
六歆靠著打開的一扇大門，手裏拽著一根龍須，笑容裏充斥著豐收的喜悅：“準備開飯了。”
玄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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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游還是開了門。
因為再等到下一個能帶他回去故鄉的人, 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
而在那之前他更可能被聞風而來的各大門派瓜分屍體。
他是一只假扮人類接受人類教育幾千年的龍，不太能接受自己沒有全屍。
當然，盡管他作出了妥協, 他也依舊不能輸了氣勢，對著進來的某個後輩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斥責。
“我活了那麽久, 都沒有見過跟九尾狐結伴而行的龍族！你爹怎麽教你的？”
龍堯一臉冷漠：“我沒見過我爹。”
老頭子的話戛然而止，碎碎念了一句“這群濫情的東西, 真是讓我恥與為伍”，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不管這狗模狗樣的東西對你說了什麽，你都得意識到一件事：九尾狐它是吃龍的！”
六歆雙手抱胸，目光在四處尋找：“啊, 確實, 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龍肉了，現在想想還有些懷念。雖然你年紀大點, 但你抽了整個秘境的金靈氣封印屍體，估計保鮮做的不錯，我就不嫌棄了。”
玄游氣得直拽胡子, 要不是他現在只是一團殘念，估計能沖上去跟狐貍拼命。
龍堯夾在兩個妖修之間，內心毫無波動。
九尾狐吃龍怎麽？
根據統計,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妖怪都吃人。
至於種族仇恨, 跟他一個前途大好的無涯書院弟子也沒有關系。
除非誰給他好處。
而現在的他只覺得這兩個人吵鬧, 在浪費時間。
正在看幻術表演的燈塵：“我怎麽覺得, 他們說的話跟動作不太搭啊？”
對於一個天然系來說，哪怕是將最完美的幻術放到他面前, 他也會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桑靈犀咳嗽一聲, 準備說點兒什麽糊弄他。
燈塵卻很積極地擠到玄游和龍堯之間, 問玄游：“前輩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玄游一看他光潔的腦門就皺眉，皺完眉又覺得不對勁：“你們佛修現在也開始問別人的心願了？”
“不應該問嗎？”
“一般都會直接開口說你該放下了。”
燈塵沒想到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不是正經佛修的事情，他知錯能改地說：“前輩是時候放下了，就讓貧僧助你……”
“不。”玄游斬釘截鐵地說，“我還有未完成的心願。”
燈塵又是從善如流地改口：“那麽前輩您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呢？”
桑靈犀覺得自己算是知道原世界線裏燈塵是怎麽完成超度的了。
蒼角秘境前期死亡率低，並不是大家猜測的那樣，是他對秘境的掌控不夠強，而是他本身非常親近人類，願意將自己的陣法給他們當做歷練場地。
燈塵雖然帶了一身神級裝備，但是非常講道理，沒有不講武德地強行超度。
玄游也就放棄了跟他魚死網破，用自己被超度換對方不破壞秘境，不帶走任何東西地離開。
所以男主進入秘境時，這裏依舊保存完好。
桑靈犀逐漸理解一切，她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註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後笑著說：“既然前輩有未了的心願，我們也有各自的目的，您不妨展開說說，看看我們誰能滿足您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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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畫面變成了——
表面：三人一龍坐在一張桌子的四邊，開始洽談。
實際上：六歆坐在桑靈犀的位置上，她拿著一張幻術構造的黑板，對玄游進行語言指導。
玄游本來不想聽她的，但發現她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分門別類地寫好後，就情不自禁地照著念了起來。
“首先，不可以動我的屍骨，無論你們誰想要我身上的材料，都給我打消想法。”
桑靈犀和燈塵都不是沖著這個來的，自然無所謂。
龍堯有些遺憾，但想到對方和自己的另外一半血脈同族，對他的態度也很不錯，勉勉強強算是親人，就很幹脆地跟著點頭。
玄游：“我的第一個願望，是有人能夠將我的屍骨悄悄地（這句形容為本人添加）送去龍族葬入祖地，你們有人願意嗎？”
兩個正經人類都搖了頭。
世間真龍稀少，剩餘的世代群居，抱團嚴重，那就是大乘期修士，沒有邀請也不敢擅自進入龍族的。
他還要求悄悄送，他們就是有八百條命都不夠用。
龍堯舉手：“我可以。”
玄游開心地摸了摸胡子，將一個古樸的玉戒遞給他：“來，這個是給你的報酬。”
龍堯滿懷期待地用神識掃了一遍裏面的東西。
放眼望去，不是書就是玉簡。
玄游為他準備了龍族小孩必備讀物（六千年前的版本），一些族中當年為他準備的秘術備份，溫養洗練血脈的材料清單。
龍族通過洗血來維持血脈純粹的做法雖然有一定成效，但也導致了一些新生的幼龍丟失傳承記憶，所以他們會給新生的幼崽準備這些東西。
他的血脈傳承十分完善，這些的東西一些沒有用上，剛好交給需要的崽子。
龍堯不但沒有感動，還覺得這條龍實在是摳。
這老龍不會是鐵了心要把遺產帶進墳裏吧……不如留給需要的人！！
他在心裏嘶喊。
玄游並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繼續說著自己的心願。
桑靈犀除了第一句，後面都是關鍵詞提醒，下一個關鍵詞是“師門”。
“我曾經拜過一位人類陣修為師，他叫杜飛舟，中州雙城人士，五千年前就死了，我的同門也多是如此。”
玄游從袖子裏拿出一塊十分暗淡的陣盤，半透明的手拂過陣盤表面，連灰塵都沒有擦去一粒。
它的材質是最普通的隕巖，其上篆刻的陣法早已在歲月的消磨下變得模糊，再也無法起效。
他從族中跑到中州的那天，在雙城的城門外見到了一個擺攤的道人。
道人一直低頭篆刻陣法，即使有人沒付錢就拿走了他出售的陣盤，也沒有擡起過頭。
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被他人的期待、驕傲和羨慕填滿的生命被洗刷了一遍，即將被填入令他期待和癡迷的東西。
所以他拜了那位道人為師，成為了一個陣修。
這樣的一生，他有不甘，有很多遺憾，卻沒有後悔。
玄游：“我希望有人能夠找到我師尊的後人，將這塊陣盤交給他，讓他供奉給我師尊。”
他終究是沒有見過師尊描述過的大道盛景，但已經見過足夠多的精彩。
講與師尊聽吧。
燈塵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積極地答應下來。
玄游給出的報酬依舊具有個人特色：“等事情解決了，我可以被你超度。”說得像是他能跑得掉一樣。
下一個關鍵詞，桑靈犀寫的是“人間事”。
玄游確實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他興致勃勃地想著該從哪裏問起，但他與時代脫節至少兩千年，很多事情此刻再問出來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悠長地嘆了口氣，他說：“給我講講近兩千年關於陣法的歷史吧。”
這門課龍堯和桑靈犀都有上。
兩千年歷史對修士來說，不算太長，但在充滿學術研究氣息的無涯書院，足以讓一門學科面目一新。值得一說的內容不少。
龍堯將講述的機會留給了桑靈犀。
她讓系統準備了一份《陣法發展歷史上的大事件》，自我潤色了一番，為玄游娓娓道來。
玄游聽得十分入迷，時而發出“原來是這樣”“竟然還能這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聲音，可是說是非常激動。
聽到最後，他又是一聲長久的嘆息：“我要是年輕個幾千歲，就也去無涯書院念書了。”
他進入蒼角秘境的時候，無涯書院已經很有名了。
但那時他已經步入老年，既不符合學生標準，又沒有心思去教學生。
只能說生不逢時。
為他講故事的桑靈犀收到了一份幾千年前的陣法筆記。
上面詳細記載著一些失傳的陣法，如果交到書院說不定能直接抵畢業論文，但要說用處的話……
玄游感受他們無語的情緒，解釋道：“我兩千年沒離開這兒，又死了一千年，很多東西都壞了。秘境被我改成這個樣子，也沒長出來什麽好東西。給你們的東西，都已經是我選出來的最合適的了。”
聽起來合情合理。
但是桑靈犀信他個鬼。
原著男主繼承了多少遺產，她還能不知道？
確實不太符合一只壽終正寢的龍該有的財富，但也沒有到這種拿書拿筆記搪塞的地步。
這不是龍，這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啊！
短暫的冷場之後，三人開始各自提自己的需求。
燈塵：“宗門派我來此，是為了超度前輩。雖然我答應了要在完成您的遺願後再行超度，但您最好給我一個憑證，讓我好向宗門交代。”
玄游擺手：“我只是一縷殘念，無法離開秘境，等會兒你走之前超度我就行，要憑證你用留影石嘛。”
龍堯：“我不知道龍族怎麽走。”
玄游：“……我的住處應該有地圖，你等會兒自己去找。”
至於其他的收獲，就看他自己了。
桑靈犀清了清嗓子，問出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我想借前輩的伴生靈珠一用。”
作為一條伴隨天地異象出生的青龍，玄游是銜珠而生。
這顆珠子就是系統在得到主系統能量支援後查閱出來的，上下一萬年裏最有可能拯救姬茗若的寶物。
所以原著裏蓬萊花大價錢請星演閣閣主算出來的救命機會根本不是指男主，而是玄游的伴生靈珠，只是後來陰差陽錯了而已。
原著裏的靈珠，很可能被葬進了龍族的祖地，再無得見天日之時。
玄游聽完她的話，直接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你好大的口氣！怎麽不說要我的龍珠啊？”
“晚輩無意破壞您的遺體。”桑靈犀禮貌地說，“我想要您的靈珠，是因為我的朋友等著它救命。”
他冷笑：“我也等著它跟我一起下葬，不給。”
桑靈犀：“前輩不妨試著提出要求，即使我滿足不了，我朋友家裏應當也能是滿足的。”
讓蓬萊的人知道有這麽一樣能夠救活姬茗若的寶貝，那就是仙器，他們都能掏出好幾把來換。
然而對方完全不心動，斬釘截鐵地說：“不需要。”
“那您或許還有他人難以實現的願望，可以……”
“不可以，沒得商量！”
兩人並沒有僵持很久，就被第三個人的行為打破了。
有的狐貍表面恬淡地坐在桌邊，實際上已經偷偷地挖了別人的墳。
六歆靠著打開的一扇大門，手裏拽著一根龍須，笑容裏充斥著豐收的喜悅：“準備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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